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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四十一章 各負其責 毛遂自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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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大人的意思,我有些明白了,不過,大人需要我們具體做些什麽呢?”在餘風的下首,匆匆趕來的鄭采,目光炯炯的盯著餘風。山東正月的天氣,對於鄭采這個南人,還是太冷了一些,鄭采整個人穿得臃腫之極,看起來肥胖的身材和他臉上的精明果敢,很是不協調。

“海上的事情,是你們做,這個我不用多言,即使我有心殺賊,也是力有未逮,但是,這些賊人,在這裏沒有根基,他們總不成日日都在海上吧,想來,他們也沒有膽量大搖大擺在長崎那邊歇腳吧!”餘風微微一笑,“私港,只可能是有一處你我都不知道的私港,供這些賊人停留,我的承諾是,只要鄭家將這些賊人逼到了岸上來,剩下的就是我的事情了!”

“要是這些流竄的賊人直接回到廣東呢?”鄭采問道。

“那豈不是更加如你鄭掌櫃的意了!”餘風撫掌:“鄭家不會連這點氣力都舍不得出吧!”

鄭掌櫃微一思索,立刻覺得餘風提出的這個合作方案很是可行,雖然餘風未免有點拿鄭家當槍使的意思,但是,歸根結底,收益最大的還是鄭家,這買賣當然做得。

他也是個有決斷的人,衡量完利弊,當下立刻表態:“成,餘大人快言快語,這事情鄭某就做主了,到時候,若是有了賊人的準信,定報於大人知曉!”

餘風放棄海上和劉香賊人糾纏,他心裏很是清楚,就算是自己打算拓展一下海上的實力,也打不開多大的局面,鄭家不會在自己的傳統領域,再任憑別人伸進一只手來,就好像自己的私鹽,那是萬萬允不得別人染指的,與其到時候撕破臉弄得大家不痛快,還打不開局面,不如送上一個全人情,反正自己的基業都在陸地上,也沒有多大的損失。

幫鄭家壓制這海面上的不同聲音也好,清除自己的隱患也好,對於自己的好處是顯而易見的,所以,對於鄭掌櫃的爽快,他自是心裏也滿意得很。

兩人達成了協議,當下餘風設宴款待對方,兩人在席間又敲定了一些細節,這些就不細細表了。用過酒飯,這鄭采急急告辭,餘風也沒有挽留,知道對方自然是要去安排諸項事宜,事關鄭家內部事務的安排,他也不便多問了。

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樣,有些人身居高位,卻是每日不得閑,鄭采身份不低吧,至少,偌大的鄭家在北方的資源人手,他可以做上一大半的主,卻是為了辦事需要馬不停蹄的四處奔波,而小人物們,雖然沒有大人物們的錦衣玉食,仆從如雲,去也無需操心一些和他們無關的事情,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可以了,至少在這寒冷的冬天裏,可以煨著爐火,在家裏舒舒服服的呆著,而不必四處勞心勞力。

慕詩是小人物,這一點,他自己倒是認識得很清楚,雖然他身上有了一個百戶的頭銜,而且手下實打實的有著百十號人手,但是,這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小人物的事實。

在風字營裏,像他這樣的百戶,試百戶,不說一百,七八十總是有的,而百戶以上,再想往上奔一奔,就比較困難了,玻璃天花板,可不是後世官場中的專利,無論哪個朝代哪個勢力,都是存在的。

風字營裏,正兒八經的,就是三個千戶一個守備,了不起再加上鹽丁裏的一個大隊長,教習營的一個統領千戶,這些人差不多就是風字營裏實打實的高層了,倒不是餘風舍不得官帽子,實在是風字營成軍日短,實打實的仗也沒打多少,這將官們要求上進,這途徑也實在是太窄了一點,沒有功勞,說什麽都是白搭。

就是這些百戶試百戶,大多數都還是靠著訓練卓著的成績提拔起來的,真靠戰功的,倒是沒有幾位。

所以,這次雖然出海辦這差事,身上受了傷,慕詩並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情,這不手足還俱全嗎,掛點彩算什麽,再說了這傷勢,未免不能成為自己前程上的助力,就算別人不知道怎麽回事情,難道自己的將主還不知道怎麽回事情嗎?

當然,他本身就是出身在天機營,對於餘風掌控軍馬的手段也了解得不少,他相信,只怕這海船一靠岸,自家的表現,怕是就有消息傳回了餘大人的耳中,如是辦砸了差事,大人又這樣的耳目手段,那肯定是遮掩不住,但是,差事辦的好,那就不用擔憂了,有這樣的渠道,自己表現如何還擔心大人不知道嗎?

因為這個緣故,許昌一下船就火急火燎的趕往靈山,他身後有傷,倒是借著這個名目,安安心心的在登州大營裏養起傷來了。期間雲青山也過來看望了他一次,畢竟名義上,他還是雲清上的直屬屬下,這等收羅人心的事情,雲青山自然做的不會比任何一個人差。

天氣冷,傷口自然好起來就慢,當初砍在他肩膀上的一斧頭,差點砸塌了他的肩胛,而海上救治郎中醫藥條件都不太好,耽誤了一下,上岸了才正經開始整治,這好起來就更慢了。慕詩估摸著,沒有一兩個月,自己的這傷勢,只怕根本好不了。

不過,等到許昌跟隨餘風回到登州大營了之後,特意來看望他,言語中偶爾透出大人似乎這事情不打算就這麽算了,似乎正在派人尋找那幫家夥的落腳地方,狠狠的出一口惡氣的時候,他開始坐不住了,兩人整治了一些簡單的酒菜,就這麽邊吃邊聊了這個問題。

“這事情當然不能這麽算了,許管事,不是我說,當初咱們哥們兩,可是被人攆兔子一樣的從海上給攆回來的,咱長著麽大還沒有吃過這樣的虧呢?要不是咱們身上有差事,你看我不把那幫賊孫子弄出尿來!”斜斜吊著一只手臂在胸前的慕詩,說起這事情來,口沫橫飛,不忿之情溢於言表。

“可不是嗎?這幫不開眼的家夥,是狠狠的扇了咱們風字營和鄭家一記狠狠的耳光啊,換做我是咱們老爺,我也咽不下這口氣去!”許昌說起這事情,也是一臉的憤憤,當初要是沒有嚇到他,那純粹是扯淡了,這海船上跳幫廝殺,不必再陸地上作戰,敗了的那方,那真是跑都沒地方跑去。

“對了,許管事,你剛剛說大人要找那幫家夥的麻煩,你有沒有聽大人提起,找到那幫家夥落腳之處之後,大人的意思是該怎麽辦?”慕詩給許昌倒滿面前的酒碗,一邊關切的問道,只是他用著一只手忙乎,看起來未免有些不太協調。

許昌急忙自己接過酒壺,給自己滿上,然後又給對方也滿上:“還能怎麽辦,當然是咱們風字營點起兵馬,殺過去,動咱們的人,難道還想有什麽好下場不成!”

“你這不廢話嗎?也不想想咱家大人以前是幹什麽的?”慕詩瞟了他一眼,我說羊頭,你給我說狗肉,你這管事還不如我這沒讀過書的人呢,怎麽連話都不會聽。

既然許昌聽不懂,少不得慕詩就給他點明一下:“大人的意思,派誰去出這趟差事,許管事是大人的親近人兒,難道一點消息都沒聽到過嗎?許管事,你這可不是朋友之道,咱們也算是同過患難了的兄弟吧!”

“你說這個啊!”許昌恍然大悟的樣子,他哪裏知道餘風心裏的安排,要論起親近,恐怕他還不如被安排進內宅的那兩個橫山家的小丫頭呢,起碼人家可以天天在餘風和夫人身邊打轉。不過,此刻他肯定是不會露出毫不知情的樣子,這樣的話,豈不是讓這慕百戶小看了。

“你就沒指望了,你看看你現在這樣子,拎得動刀嗎?”他指指慕詩的肩膀,笑著說道:“你還是安心養傷吧,咱們大人心中自有溝壑!”

“怎麽沒指望了!”慕詩將手中的就碗重重的放了下來:“咱這差事,算是隱秘的吧,大人肯定不會派不知情的人去幹,你別告訴我,海那邊的事情,咱們這邊大營的人都知道,大人的意思,看起來是不太想張揚。再說了,這事情,我老慕可是當事人,一事不煩二主,我還就覺得,這事情就我幹最合適呢?”

他指指自己的肩膀,“不就是這只手臂使不上力嗎?別說養一養就好了,就是養不好,咱不是還有另外一只手臂可以用嗎?”

許昌笑了笑,端起酒碗抿了一口,卻是不說話。

“要不,許管事給大人提個醒,沒準大人還真的能用我呢?”誰說武人性子粗疏,真要有機會放在面前的時候,還真沒有一個傻的,這慕詩這不就大蛇隨棍上了,居然拜托起許昌來,畢竟許昌見到餘風的機會,要比他多得多了,而且,一個稱呼餘風為老爺,一個稱呼餘風為大人,這親疏一眼可見。

“就這麽說了,你不說話,我就當你答應了!”慕詩趁熱打鐵:“不管這事情成不成,我老慕都承你這份情,你這個朋友,我是交定了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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